翻滚在地平线上的企鹅

仁王很久没有听到柳生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了。

倒不是说他有多在意这件事，也不是说他天天翻来覆去地想，更不是他计较这一句话。

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柳生很久没有对仁王说过“我爱你”。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的这半年里，在平常人看来和曾经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时出现的两个人照旧勾肩搭背黏在一起不分彼此，也依旧配合默契地奔跑在球场上。只有网球部的那些人，会不时在打开更衣室的门后，瞥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场景，再狠狠地将门扣上。一开始真田还会惩罚他们加训，到了后来，却也是无能为力地压压自己的帽子，指示柳去捂住切原的眼睛。

他们牵过手了吗？

牵过吧，在一起之前就牵过了。不管是训练快迟到时仁王抓着柳生的手快步往前走，还是柳生轻轻握着仁王的手给他磨破了皮的手心上药时候，他们已经牵过手了。那时候，把情愫埋在心里的他们都悄悄贪恋着彼此指尖的温度，像牙疼的孩子还偏要攥紧手里的糖果一样。后来在一起之后，更是能够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对方的手背，感受对方的温柔。

但那个时候没有人说过“我爱你”。

他们拥抱过了吗？

拥抱过啊，比赛胜利之后的欢庆，是从初中一年级就有过的。那个时候的少年不顾劳累，相拥在一起时也把自己的热血毫无顾忌地分享给对方，感受着阴差阳错同步的心跳，一不小心红了脸，却又将此怪罪给网球。但是只属于两个人的拥抱——在庸俗的粉色樱花树下没有其他任何人——是沉静温婉不掺杂念的。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揉进怀里，然后假装忽略掉那砰砰直撞的小鹿，又故作冷静的分开，配合地顾左右而言他。

那个时候，仁王觉得自己对柳生的喜爱已经要溢出来了，但他没有说。

他们亲吻过吗？

是的，他们吻过彼此，并远远超过接吻本身。更衣室狭小封闭的空间不适合青春期躁动的情侣，更何况两个刚刚赢球无处发泄的男生。一个把另一个压在储物柜上，铁柜门的冰冷触感让刚刚离开运动服的肌肤显得更加燥热。他们亲吻对方，然后任由不听话的唇亲遍对方裸露的每一个角落，两人沉重的喘息声打碎静默，掉落在地上的眼镜和发带无能为力地目睹这些。后来什么也没发生，这是实话。没有任何准备的两个人及时在底线边缘刹了车，仰仗自制力将这件事草草收了尾。

那次，柳生把头埋在仁王的脖颈边，呼吸着他的气息，和他说了“我爱你”。

那似是第一次仁王听他说这句话，平常沉稳的声线现在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受控制的情欲里还带着肆无忌惮的宠溺。

后来柳生也不是没有再说过爱仁王。

比如他回复仁王信息的时候，会模仿对方故作严肃地打上“爱你。”再发出去。比如他会偶尔在对方耳边若无其事地说一句“很爱你”，然后又在对方看向他的时候聚精会神盯着自己手中的书页。再比如，他会措不及防又义正言辞地在别人面前，称呼仁王为“我爱的人”。

但这些词句却总是和“我爱你”这三个字有那么一点点出入。

当然，仁王不是计较这些。只是他是一个经常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和柳生说话的人。他甚至不在意地将其他词语用这三个字代替。

柳生把自己便当里的肉夹到他的饭盒里让他多吃，他不说谢谢，而是咧咧嘴说“我爱你”。偶尔有事被耽误，一不小心在约定好时间的五分钟后才赶到柳生面前，仁王会嬉皮笑脸地挠挠头，说一句“我爱你”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而对方一直都是点点头，不作出任何回应。

仁王思考过这件事。也只不过是鲜少的片段从自己脑中划过的瞬间，让他稍微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事上。但后来，又在球场上与对方击掌的时候把整件事都扔到了脑后。

再往后，他也没有再去在意有关“我爱你”的表达方式。

不是说柳生以行动代替的爱有多珍贵，也不是说仁王用语言表达的爱有多生动。只不过是两个人用不同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对于对方那深厚的爱，谁也不比谁爱得更多一点

因为柳生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总喜欢追着对方看，因为他下意识对仁王的关心总被大家调侃，因为他们拥抱和亲吻的温度都不会变。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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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这两个娃娃

现在想想他俩是初中生还有一种感叹“青春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