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在地平线上的企鹅

 第一场雪

阅读指南：当时我很爱企拉的时候写的，小学生文笔不说了。现在翻出来觉得好多可以改的地方但是我太懒。现在是po出来找同好的w

     雪，漫天纷飞。就如同地上冰冷凝固的血一般，渲染了这个战后的第一个冬季。
    啊…下雪了。基拉抬起头－－他没有戴经常戴的那个面具，露出了他精致漂亮的五官。他看着那飞舞的雪花想到。那个白痴，看见下雪会很开心吧，如果他看得见的话…

   那个白痴是指佩金，基拉的搭档。前搭档。

    基拉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戴着可笑的上面写着“PENGUIN”帽子的少年笑着对他伸出手说：“嗨，我叫佩金，站前分配我做你的搭档！”当时自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甚至无视了对方伸出的手，只吐出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基拉。”
   战前的事好像模糊的梦似的，知道大概却又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细节。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什么，可又像雪一样融化在手中。啊…战前长官说了，会有一个可能显得普通其实非同一般的人做搭档。那人叫佩金。

    基拉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摊平，让雪花落在手上。像小孩子明明知道却还偏要亲自实践一般，开始数雪花的瓣数。那个白痴总是说不相信所有的雪花都是六瓣的，一定要找出来不同的。

    除了见面那次，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佩金就提到了雪。这并不算对话，几乎一直都是佩金在说，基拉安静的听着，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到表情。
    “不知道基拉你最喜欢什么季节啊！反正我最喜欢冬季！因为会下雪的诶！”基拉还清楚的记得有关佩金提到雪的第一句话。从季节说起的。基拉没想过这种问题，季节什么顺其自然就好。春的微风，夏的绿草，秋的落叶，冬的白雪。这里面佩金是毫不犹豫地选了最后一个。基拉他不知道，如果他自己尝试回答，答案依旧如此。
    “我小时候啊！最盼下雪！下雪了就能堆雪人！告诉你啊基拉，我堆的可好了，还有人说我是学雕塑的料呢！”当时说到这里时，佩金的语气是沾沾自喜的，看不出其实这么夸他的人最后把他的家炸了。但是仔细观察，也不难看出帽檐底下他一瞬间充满了悲伤的双眼。

    基拉数完发现自己手里的雪花还是六瓣的。发现这点后他握紧了手让那一丝冰凉融化在手心里。他悄悄鄙视了一下自己。果然不可能有其它样子的。

    基拉后来在整个执行任务期间算是彻底领教了长官说佩金非同一般在哪里 。佩金是“飞”同一般。
    他和佩金不需要站在战场上直接面对敌人，他们负责的领域是暗杀。一个个秘密的房间是他们的战场。这战场的血腥程度丝毫不亚于其它的地方。做任务时，佩金走路从来走的都不是路。只要不是那种一览无余的平原，他就能脚不落地的前进。这是基拉没有想到的。
    “我以前最爱玩得游戏就是在家里的家具上玩不碰地的游戏！”这是他们第一次搭档结束任务后基拉对佩金的技能表示略微的惊讶时佩金得意的告诉他。随即沉默了一会耸耸肩不在意的继续说，“直到那个家消失。”基拉觉得他们其实差不多。

    基拉蹲下来。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握住，然后又站了起来。他发现雪这种东西好神奇。一片片地落下，那么容易融化，却又能让它们在一起被自己握在手里。那个白痴是喜欢这样的神奇吧…

    开战不久便迎来了第一场冬季。每天一早起来佩金都会兴高采烈地跑到窗边看有没有下雪。紧接着便有些失望但依旧干劲十足地说在等几天吧。
    但是直到一月最后几天，即将步入二月时，还一丝一毫没有要下雪的意思。佩金终于放弃每天都跑过去看了。但依旧坚信这个冬天会下雪。最后这个冬天过了他也没等到。被基拉数好白痴。可佩金仍然坚信，只是这一年的雪挪到下一年了。可惜，他错了。是这两年战争冬季的雪都一股脑来战后了。

    基拉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不觉肩上已经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一如自己那早已沾满血的双手。

    佩金的主要任务是掩护基拉。顺便时不时善后一下。基拉开始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但是在几次任务后便信任佩金了。就算不能说是完全，但怎么也有70%了。
    佩金也会偶尔开玩笑地说几句：“天哪基拉你越来越狠了！”之类的话。基拉不会在意什么。反正处理善后的事佩金一直给那些死者办得很漂亮，不留痕迹。

    基拉觉得有些冷了。就不应该在还下着雪的时候出来。他跺了跺脚，甩了甩沾在漂亮金长发上的雪。

    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出意外。这个意外就是佩金发烧了。毕竟洗完头觉得热就对着电扇猛吹，想不出点麻烦都难。
    本来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厨房顺便再加一个厕所的房子，佩金主动要求住客厅睡沙发，基拉睡卧室。但是因为这麻烦的病基拉把卧室让给了佩金，自己睡客厅。当然佩金磨蹭了半天说你接着睡这我不在意，直到基拉说会传染的对方才罢休。
    基拉这一次意识到这个不正经的人也会生病，也会强做镇定问能不能不吃药，也会在烧到40度时皱着眉头要水喝，也会占便宜…

   
    基拉轻咳了一声，却不是出于寒冷。他揉了揉头，阻止自己想到那个别扭的事情。

    那天下午好不容易佩金的烧退到37度多，他要求基拉讲故事，基拉本着不跟病人计较的态度讲了他唯一知道的一个故事：白雪公主。
    当时佩金笑岔气了说“天啊基拉你居然这么少女真是没看出来啊这一比较我知道的故事简直太猥琐了啊你叫我以后怎么好意思面对你啊…”然后差点没被基拉一脚踹下床。接着佩金突然严肃的说：“但是只要是基拉讲的我都喜欢！”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就一下吻上了没戴面具的基拉的唇。
    不过这吻没持续多久因为基拉不断反抗最后成功把佩金踢下床了。接着佩金迅速爬上床一脸委屈说“基拉你真狠这么对待病人”云云…基拉没有理会他走到厨房做饭去了。

    想到这基拉忽然笑出了声。伴随这笑声，随之而来的是湿润的眼眶。但是看着空中依然慢慢飘散的点点洁白，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夺眶而出。

    就在佩金好了的第二天。真正的意外来了。他们的某个同事被叛变，他们两个也暴露了。
    当时他们刚刚完成一个任务，佩金说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家！基拉当时没有细想，只是觉得那里居然被当成家了。佩金飞檐走壁的能力派上了用处。赶在基拉之前到家。然后…基拉看见佩金被一个男人抓住，自己刚要过去却看见佩金指着离自己遥远的地方说“他在那里你们别抓我！”分散了男人的注意然后自己的腿便一阵刺痛他知道是佩金扔的小刀。他知道佩金在用眼神说“快走我的任务就是掩护你”。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像佩金希望的那样快走也做不到像自己希望的那样追上去。他只想对着佩金无所谓的笑脸说“你真狠”。仅此而已。但他张着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真狠。这放在杀人无数的他身上，放在扔那一刀的佩金身上，放在他们那该死的长官身上，甚至放在现在这突然加大的雪上，都太TM合适了…

    “…他虽败犹荣。”基拉站在桌子面前透过面具的孔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官评论佩金这不为人知的一生。铁定是死了。敌军对待俘虏就跟对待蚂蚁一样。“你再选一个搭档吧。”
    基拉听着长官那种谈论“这件衣服坏了你换一件吧”的语气没有回答：“有人叛变了为什么没有及时通知我们？”
    “我们一得知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下发了各种命令。你们没收到是因为你们运气不好刚好出去做任务。”基拉听着这句话把嘴抿成乐一条线，当然长官看不到。
   “我自己一个人。”基拉说。
   “什么？！”
   “我自己一个人。不需要搭档。”基拉重复了一遍。
   “别开玩笑！我们没有机会再失去更多人手了！”长官有些急躁。基拉没有吭声。最后长官妥协了，“你自己说的。一切后果自己负责。”基拉行了个军礼，出去了。

    基拉在飘凌的雪花中眯了眯眼。他很满意自己最后单独一年干得所有任务。直到前些日子长官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你自由了。
    自由是什么？难到天上飘着的雪就是自由的吗？或许吧…从云到地面这个据离内，它们是自由的。但接下来何去何从，一切还由不得它们。仍旧任人摆布。
他忽然决定庆幸。自己不是那些死去的包括佩金在内的上万人中一个。自己还能代替佩金在这里看雪。自己还能代替佩金见证这战后的第一场雪。说来也怪。自战争打响后，便没有再下过哪怕是一场的雪。这是一场无雪的战争。因为有足够多的血了。基拉觉得，这场战后的第一场雪是在追悼那些死去的人。为那些死亡的生命铺上一层最美的丧布，举行一场最隆重的葬礼。
     基拉自嘲的想到，自己居然文艺了一把。承认吧…基拉…你爱上那个白痴了…不管是因为他的笑容还是那个吻或者是他的最后的尽职尽责…反正你爱上他了…你就像这白雪一般，即使有冰冷的外表可还是被融化了。

    “佩金…你知道吗…我爱你…”基拉仰着头对着还在不断洒雪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基拉…我也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