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在地平线上的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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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一步之遥(犬狼/短完/原著向/HE)

    在西里斯被关在阿兹卡班的那几年中,他曾经想过,自己第一次见莱姆斯的时候是在什么场景下。他以为会记不住,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当他真的认真去回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仍旧清晰地记得那个看起来就很文静的男生拖着一个并不崭新的箱子消失在墙内。而当时小小的他瞪大了双眼,即使知道刚刚堂姐们才穿过这里,但是看着同龄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西里斯,去吧。”他的母亲将他向前推了一下,冲他微笑着。那时的母亲不知道自己会去格兰芬多,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家族除名。那时母亲的微笑没有嘲讽,也不带任何的失望。他的父亲仍然是一脸严肃,但是眼角的皱纹却像是带着笑意一样,语气出奇温柔的告诉儿子他们会跟在他之后进去。他的弟弟羞怯地对他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对于魔法世界的渴望。
    而自己,在看到弟弟的神情后却是不屑的扬起了下巴,收回了自己刚刚惊讶的目光,带着只属于自己的骄傲走进了那面墙。
    他知道如果自己早一步迈进墙内,就能追上那个文静干净的男孩,但是他没有。
    当时没人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当时的他们只是他们,当时的他们只拥有那一瞬间。
    西里斯之后还有看到那个文静的男孩,就在他身旁不远对父母的叮嘱点头微笑,手拘谨地背在身后,行李箱的拉杆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口袋里的魔杖微微露出了一点尖。
    “西里斯,记住要为布莱克家族争光。”纳西莎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西里斯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堂姐的脸,他看到堂姐脸上淡淡的表情和眼神里闪着的光芒。他回头顺着堂姐那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看过去——卢修斯·马尔福。
    为布莱克争光?他在心里腹诽到:你自己都快改姓马尔福了。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应付了一下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纳西莎,转过头来寻找父母。
    “哥,给我写信好吗!”他听到雷古勒斯的声音响起来,他皱了皱眉,不过想到一直到圣诞节都见不到弟弟,便让自己耐心下来,转身随便笑了笑敷衍着。没在意弟弟有些失望的表情,冲着父母挥了挥手走上了火车。

    对于总算逃离出自己并不喜爱家的他来说,不会在意弟弟的受伤或者父母的骄傲。他就是他,西里斯·布莱克,也会只是自己。

    
    摄魂怪会在他身边飘来飘去,不带任何感情地吸取着他的快乐。他想到了很多痛苦的事情:尖头叉子和莉莉的死,被父母训斥的自己,还有开学他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那是一件值得自己骄傲一生的事情,却绝不是一件喜悦的事情。
    
    布莱克家的大儿子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任何认识他的人耳里。不用说就在分院现场的纳西莎挽着马尔福的手臂对他失望地摇着头,安多米达的眼睛瞪得好大连身边的朋友叫她都没有说话,斯莱特林们惊讶的表情,格兰芬多躲躲闪闪的厌恶,还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窃窃私语。
    然后是母亲的吼叫信。怒喊着称他为布莱克的耻辱。
    还有堂姐贝拉的信。除了疯狂地指责再无其他。
    他当然可以笑一笑然后继续跟詹姆抱怨麦格教授留的作业太多,就像他的确那样做的一样。即使不在斯莱特林,他也拥有着布莱克的姓氏,有着跟自家人同样的骄傲。
    拥有着这样骄傲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让其他人看到呢?
    所以在莱姆斯带着关切神情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粗暴地快速告诉对方自己好着呢没有事。他退后一步,把所有感情藏在了自己心里。
    但是莱姆斯不像詹姆一样会对他这样的敷衍了事买账。

    说起来,最开始西里斯也没有对莱姆斯有多注意。他很喜欢詹姆,觉得那才是格兰芬多应有的样子,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子过得正是自己渴望的人生。他有爱他支持他的父母,他们会在信件里塞上很多糖果一起寄来。
    而且他开朗、活泼、喜欢恶作剧。不开心就打一架,打完架继续和你称兄道弟。他几乎是在火车上一遇到詹姆就决定要和对方做朋友。
    他不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和莱姆斯一个寝室,自己是否真的会认识和了解他。
    莱姆斯·卢平太安静。安静到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他认真听讲,不去扰乱课堂,不去反驳斯莱特林的讥讽也不去注意教授们留到超量的作业。如果不是每次点名他的应答,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可是莱姆斯也聪明,又或者说他很用功。他不会主动举手发言,但是叫到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一定能够为格兰芬多挣到分数。那段时间西里斯总是怀疑分院帽是不是把他分错学院了。因为比起张扬的格兰芬多,莱姆斯更像是内敛的拉文克劳。
    当西里斯这样打趣的时候,莱姆斯总显得很慌张。但他什么都不解释,只是讪讪地笑。他对所有人都很友好,友好到过了头。
    之后知道真相的西里斯真想跑到过去抽年幼无知的自己一巴掌。莱姆斯他走进霍格沃茨上学,就已经比他们大部分人都要勇敢了。
    但同时他也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最终还是和对方熟悉了起来,否则他真不知道之后的一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生。

    就算莱姆斯听到西里斯说自己好得很,他也知道对方不太好。从上课比一般还要不寻常的走神时间,骤减的饭量还有半夜突然的惊醒坐起。
    他可以假装没有看到,因为西里斯掩饰地很好。他一如既往地和詹姆折腾,把课堂搅到天翻地覆,和斯莱特林的人互掐,也在他堂姐轻蔑撇他的时候回瞪过去。
    但是他依然在一个浅眠的深夜被寝室卫生间的流水声惊醒。
    莱姆斯揉了揉眼睛,窗外月牙挂在天空,在墨蓝色的夜晚中显得透亮。寂静一片,更显出卫生间水流声的清明。
    他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厕所的门。
    水声停住了,然后缓慢的脚步声渐渐变大,门被不客气地打开来。
    西里斯前额的黑发在往下滴水,水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滴到地上。他侧面的头发温顺地贴在脸庞,不同于平常的放肆,整个人都显得收敛了许多。他盯着卢平,然后眨了眨眼:“有什么事吗?”就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一样,就好像半夜在厕所遇到室友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一样。
    “你没事吧?”莱姆斯小心翼翼地关切道,同时倔强地不肯把抓着门把的手松开。即使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想要关门的力量。
    西里斯使劲看着莱姆斯的脸,就像要把他看个究竟一般。而后他猛然退了一步,差点让莱姆斯一个踉跄栽进卫生间里。
    “如果我不说自己有事你就不会罢休了吧?好了好了我很不好,你要想跟我谈心谈人生那先从厕所出去怎样?我可不想把我的后半夜都关在这里。”西里斯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关掉卫生间的灯,率先朝着自己舒适的床铺走了过去。
    他盘着腿坐在自己床上,看着莱姆斯有些踌躇不决地在他床面前站着,倒是一下子笑出了声:“我知道男孩子不经常分享床位,但是是你要问我好不好的,现在不会连我的床都不敢坐上来了吧?”
    听到这句话,莱姆斯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坐在了西里斯床边。
    “所以你想问我什么?”西里斯很放松地靠在自己床尾,看着莱姆斯。
    “嗯……”被这样一问,莱姆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问他为什么不把难过说出来吗?
    看到莱姆斯的沉默,西里斯决定自顾自地开口:“我的家人你也看到了,彻头彻尾斯莱特林的人。贝拉堂姐脑子有点问题,纳茜莎堂姐就和她的未婚夫马尔福一样傲慢,安多米达堂姐算是我最喜欢的堂姐吧,但是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斯莱特林学院。我父亲人很好,就是太爱我母亲了,而我母亲——”他说着翻了个白眼,“就是个崇尚纯血统的疯女人。她就像我们家的希特勒——你知道希特勒吧?那个疯子麻瓜。我弟弟……小时候他还挺可爱的,但是现在他就是我亲爱的妈妈的小宝贝。”他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他看向了莱姆斯,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任何评论。
    “你可以把我们也当成你的家人。”莱姆斯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讲到“我们”这个词的时候他伸手指了了一下熟睡中的詹姆和小矮星彼得。
    西里斯一愣,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他知道詹姆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和朋友,他也知道莱姆斯是自己超好的朋友,彼得也是。但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们可以是家人,是那种他没有的家人,是比朋友更深的家人。
    “好的。”他假装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看到莱姆斯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从他床边站起身回到了自己床铺。他在床尾又靠着坐了不知道多久,起身再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已经4点了,便决定干脆就不睡了。
    他不知道自己用随意语气说出的心里话莱姆斯信了多少,但至少他说出来之后感觉轻松了很多。他不清楚是因为把这些话说出来本身,还是因为从头到尾莱姆斯说的那唯一一句话。
    但是至少在早上当詹姆调侃完自己的黑眼圈之后,转身紧接着也去关心了莱姆斯的黑眼圈。
    毕竟知道有一个人半夜和自己一样没怎么睡好,还是不错的。

    在监狱墙面上靠着的西里斯把自己变成了大黑狗来减少摄魂怪对自己的影响。他不想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虚弱,看起来有多疲劳。
    他只知道自己在阿兹卡班已经待了很久,久到他分不清时间。
    直到他看到福吉带来的报纸。
    如果他能够容忍一个背叛他们所有人的卑鄙小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同时杀人犯待在离自己教子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么他也就不是西里斯·布莱克了。
    身为一个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他是有能力越狱的。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在阿兹卡班心甘情愿被困了十二年后,他选择了离开。
    海水是冰冷的,刺骨的寒意让身为动物的他也不住的打颤。西里斯用尽全力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告诉自己他的教子正面临着危险,而自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是啊,唯一知道的人。
    波特夫妇已经死了,而他又没有告诉过莱姆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分享所有知道的事情了呢?他不知道,可能是听说凤凰社里面有内鬼之后,又可能是毕业之后。他不知道,寒冷让他的脑子不能好好思考,他只能记起更早的事情。

    五年级的晚上,他们四人坐在寝室的地毯上,每个人都拿着魔杖在捣鼓什么。
    詹姆的头发还是乱七八糟的,即使刚刚洗完澡也不能阻止他头发的飞扬。但此时他的头发正好代表他愉悦高昂的心情。他现在完全把莉莉或是斯内普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他只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激动。
    彼得的小眼睛里放着光,他拿着魔杖的手有些颤抖,他使劲眨着眼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不断地确认自己的确是这个要干一番大事的团体的一部分。
    莱姆斯脸上带着少见的如此灿烂的笑容,而且此时他浑身上下透出着一股自信的气息。他没有担心自己狼人的身份,没有担心即将到来的考试,没有担心级长的身份——虽然他们要做的事情一定不属于校规以内的。而除了他的微笑,他的头发还是整齐地梳理着,睡衣平顺地穿在身上,一切都与平常一样。但是因为他的笑容太阳光,西里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在那个振奋人心的夜晚记住了这些细节。
    而西里斯,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名为疯狂的光芒,看着自己的室友们:“兄弟们,准备好了?”
    “是!”那是小彼得雀跃时的刺耳声音,莱姆斯点了点头,詹姆咧开嘴:“那么听我数,一、二、三……”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寝室里四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围绕着的那张羊皮纸中间开始渗开墨水,描绘出了霍格沃茨的地图,上面移动的小点绘制出了不同的人名。
    “嘿,我就知道咱们能成功!”詹姆得意地拿胳膊肘顶了顶西里斯,而西里斯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兴奋地扑到了莱姆斯身上:“多亏了你发现了我们的失误啊!要不是你我们成功不了啊!月亮脸你开心一点啊!”
    莱姆斯一边无奈地撑着地不让自己倒下,一边说道:“你看我很开心啊,要不是彼得提到混淆咒我也不会想到咱们的那个小错误。别激动了别激动了,大家都很开心的。”
    而詹姆只能一脸郁闷地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转头问彼得:“我不想待在寝室了,你想不想跟我出去试一试活点地图?我们可以一起去找鼻涕精的麻烦,或者去看看莉莉在哪里也可以,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他们俩。”
    “噢兄弟,你甚至都进不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你没有口令。况且,莉莉现在一定在她的寝室,你也进不去。”还没收起兴奋劲的西里斯随手一挥魔杖,00:58这个时间就浮现在了空中。
    “嘿有本事我们打个赌?我一定能弄到斯莱特林的口令。”詹姆不服气地挑了挑眉毛,看着依旧挂在莱姆斯身上的西里斯。
    “去吧去吧,我堵一个金加隆你不能。你最好带上彼得一起,我好和莱姆斯过二人世界。”听到这话莱姆斯只是小声反抗了一下,便也目送詹姆一脸生无可恋穿着隐形衣带着彼得走出了宿舍。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关上的门之后,西里斯不带一丝犹豫地吻上了莱姆斯。

    那时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半年多,从两个人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到情人节不带惊讶的表白,确认关系但是并没有公开出柜后两个人一直坚持闪瞎詹姆和彼得两个人。弄得一直情场失意的詹姆天天想要找西里斯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
    当然这是玩笑话,对于西里斯和莱姆斯这两个自己最好的哥们在一起的事情,詹姆还是看得很开的。而且他怀着十二万分的心意给两个人送上了祝福。
    詹姆之前就觉得莱姆斯与其他人不一样,怕是直觉,从来没有说破。但是在发现对方是狼人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这种感觉是缘于哪里。他不歧视狼人,尤其对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只是为对方感到难过。所以为了让莱姆斯在那几天能好过一点,他们三个人商量着练就了阿尼马格斯。
    当时身为牡鹿的他、大脚板和虫尾巴第一次变身想给莱姆斯一个惊喜,那时他清楚地在莱姆斯惊讶的目光中看到了泪花。
    所以在得知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之后,他是真的为俩人感到开心。

    那些日子也是莱姆斯·卢平最幸福的时光。
    他最好的朋友没有因为自己是狼人就转身离去,相反还努力成为了非法的阿尼马格斯帮他度过困难时期;他最喜欢却只能默默喜欢的人在情人节那天对他表白,两个人在哥们的祝福中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他们一起研究了很久的活点地图成功运行了,同时上面他们隐姓埋名只用昵称交流。
    西里斯会问他接吻是什么感觉,他会思考一下然后说:“就像雨天的潮湿,带着晴天的温暖,最后再融化在雪天里。”西里斯会愣愣地盯着他一会,然后毫不客气地又吻了他一下。
    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好心情。
    如果时间永远在当时定格,是不是他们也会永远幸福下去,不带一丝一毫的懈怠。

    西里斯还是再一次见到了莱姆斯。
    尖叫棚屋就如同十几年前一样,木板在脚底下嘎吱嘎吱响着,墙上带着上了岁月的划痕。只不过空气中凝着怀疑的沉重气氛。他的教子正和朋友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西里斯觉得莱姆斯还是没逃过时间的洗礼,丝丝皱纹镶刻在他的眼角,泛白的发丝夺去了曾经浅棕色的温柔。甚至连他的眼中都带着痛苦的质疑。
    当然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和对方一样糟糕,或者更甚。他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人啊。
    他感到自己的心痛了一下。这十二年对方是如何度过的呢?他不知道,而看起来他也像不关心一样。可是他关心,他太关心对方过得如何了。他想冲上去抱住对方,告诉对方自己很抱歉;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害死詹姆和莉莉的凶手;告诉对方自己一直没有忘记他;告诉对方自己很爱他。
    可是他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往前迈出那一步,只是问他:“愿意听我解释吗?”
    对方一如曾经那样,温柔的点点头,说:“好。”

    对于西里斯来说最后一年多在凤凰社的工作并不算完美,耐不住寂寞的灵魂总是叫嚷着想去到格里莫广场12号外面的世界——尤其是他知道莱姆斯也在冒着生命危险尽心尽力帮助凤凰社的时候。
    所幸那个时候莱姆斯会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回到诺大的房子里陪伴他,他们聊过去的欢喜,聊未来的打算,闭口不提现在日渐紧张的状况。
    他们以为那就是永远,曾经以为误会解除后坦诚相待的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布莱克宅子里的壁炉固然不比被家养小精灵照看得细致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但足以让两个人坐在餐桌前顶着胡子拉碴的面容互相谈笑。
    两个人自欺欺人地以为不去谈论不去提及就不用经历,却怎么也没想到失去的痛比什么来得都强烈。

    西里斯坠入帷幔的时候莱姆斯知道这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他僵直的身体缓缓沉入了布帘内,莱姆斯回头,时间静止着,贝拉特里克斯瞪大着双眼,哈利似乎正在像这边跑来,周遭的声音在耳边变小又逐渐放大。他伸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赶不及那一步路的距离。
    不管自己怎么相信对方不会就那么消失,但是对方还是在贝拉特里克斯的狂笑声和哈利的叫喊声中跌入了那道分离阴阳的门。
    如果自己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抓住他了呢?
    如果自己坚决反对他出来是不是他就会留在格里莫广场了呢?
    如果自己真的关心他是不是十几年前他也不必含冤进入阿兹卡班了呢?
    如果自己值得他信任再多一些是不是詹姆一家就不会死呢?
    如果……?
    他能做的只有延迟洪水般汹涌而至的愧疚,抱住哈利的腰,不让失去理智的他也踏入那个世界。
    哈利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又或者更多。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莱姆斯,没有詹姆,没有哈利,没有佐料玩笑商店,也没有巴克比克。甚至连斯内普那张该死的脸都令人怀念。
    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天地之分,西里斯坐在地上思考着,手上正翻来覆去地把弄着魔杖。他施了一个呼神护卫咒,看到那只大狗在自己身边跑过来又跑过去,不禁扬起了一抹微笑。
    “真是太无聊了啊……”他自言自语地躺在了地上。
    他觉得自己死了,但是他又不确定。
    掉入帷幕的话那他一定是死了,神秘事务司的东西最好哪一样都别碰,更何况死亡研究室内的破帘子。
    但是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他还拿着魔杖,他不会饿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还存在着。
    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疯了一样地想出去,哈利还在外面,莱姆斯还在外面,他该死的疯子堂姐还在外面。莱姆斯会拦住哈利去疯狂报复贝拉特里克斯吗?哈利会痛苦吗?莱姆斯会痛苦吗?
    他为什么在战场上还是那么不注意不小心,即使对方是他堂姐也应该再小心一点。他担心哈利的同时疯狂地想念莱姆斯,比他关在阿兹卡班的时候更甚。
    可是他出不去。
    他发出的咒语会被无尽的白色所吞噬,这里没有边界也可能是他只是在原地转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到头来只有适应。
    “砰”。
    “该死的……莱姆斯?!”
    “噢……嗨,西里斯。”
    他只是盯着直直砸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那是他多久没有见到过的人了?他头发已经全部灰白,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泛着银光,他脸上疲惫的表情却没有了,只是显得比上次见更加苍老了一些。不变的是他温柔的眼神,他也只是看着对方,嘴角浅浅的笑不减当初。
    “莱姆斯?真的是你?”西里斯有些不敢相信地用手抚上对方的脸颊,他感受着肌肤与肌肤触摸的感觉,才确认下来对方并不是自己精神失常而看到的幻影。
    他笑笑,把自己的手盖在西里斯的手上,慢慢从自己脸边上拿下来:“是的,是我,莱姆斯·卢平。”
    “梅林的头发!”终于反应过来了的西里斯大喊一声,“噢天我想死你了!你不知道这个破地方有多无聊!哈利怎么样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别着急,大脚板,让我一个一个问题回答你好吗?不过我出现在这里应该只能有一个原因了吧。”
    西里斯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你……死了?”
    莱姆斯点点头,就像这件事就和他考了O一样合理似的:“和食死徒他们打仗死的,嗯……为了保护唐克斯。”
    “唐克斯?我那个外甥女?是哪个该死的食死徒念得死咒?”即使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但是他还是激动的不行,就好像自己能去把那个念咒的家伙狠揍一顿一样。
    “太乱了,我没看到。不过我死后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对,就是那个。有个声音告诉我乘上下一趟车就可以找到你,所以我就来了。”
    “等下!我有点乱!你从头给我讲讲,从我死了开始——我是死了多久了?还有,给我讲讲哈利。”
    莱姆斯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西里斯,点了点头从魔法部那场战争讲起。

    “所以唐克斯喜欢你?!”西里斯的声音打断了对方忽然升高,“你怎么说的?”
    “我拒绝了她。以我的特殊身份。放心,我们没在一起,最后一战的时候就算不是她我也会去保护任何一个陷入危险里的人的。”
    松了一口气似的向后一靠,西里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担心什么,我知道月亮脸还是十分喜欢大脚板的。”随后他又嘟囔了一句,“这么看我们家审美还真是一样。”
    莱姆斯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西里斯睁大眼睛眨了眨,对他说:“莱姆斯,你再笑一下好吗?”
    “好。”


    一股力量把闲聊中的他们紧紧拽住,如同门钥匙一般把两个人扯回了某个地方。
    这里像禁林。西里斯环绕四周,给幽暗的空间下了一个定论。
    莱姆斯不见了。他慌张地发现,想挪动自己的脚步,却无济于事。听到脚步声他看向了背后,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接着他惊讶地看到年轻很多的莱姆斯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然后是詹姆——对方没有看向他,之后是莉莉,最后是……
    “哈利!”西里斯惊叫出声,但是对方没有看见他,只是站定在那里,转了转手上的石头。
    詹姆朝他的方向看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莉莉看着他微笑地点点头,莱姆斯冲他挑了挑眉,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向了哈利。
    西里斯竭尽自己所能去安慰哈利,虽然他有着许多疑问,但是他知道此时自己的教子要迎接死亡。
    哈利摘下隐形衣的那一瞬间就看不见他们四个了,可是他们依旧能够看到彼此。
    “哈利不会死,邓布利多知道这些事。”詹姆十分平静地对显得有些慌乱的西里斯这么解释着。
    “尖头叉子、莉莉、我……”
    “嘘,别说了,莱姆斯会把你带到我们面前的不是吗?”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笑看着对面两个显得手足无措的男人。
    “是的、我、嗯、大脚板的情况不太一样,你们……”莱姆斯结结巴巴地想解释西里斯的死,却被莉莉打断。
    “我们都能看到的,现在时间不多了,那么到时候见。”莉莉脸上仍旧带着甜甜的微笑,只不过半透明的身体渐渐消失。一旁的詹姆并不感到惊惶,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哥们到时候有的聊了!”也逐渐化为乌有。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西里斯转头想问一下莱姆斯,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空气中稀释。他着急地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他想往前迈步,却被什么紧紧钉在原地。此时他心中的恐慌占据了整个胸膛。直到之前的力量将他送回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空间,看到莱姆斯已经安安静静坐在地上后才放松下来。
    “我还以为……”要再一次失去你。他甩了甩头,咧开嘴:“月亮脸,要不要解释一下?”
    “看,我年轻了一些!”莱姆斯完全没有在听对方说话,扯过对方看了看,“诶,你也年轻了些。”
    “听、我、说、话!”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看了眼面前的人,还是张了口:“每个巫师死了都会来到国王十字车站,我们会选择上车继续前进或是回头变成幽灵。而我选择了你。”
    “什么?”
    “我上了那辆据说能带着我找到你的火车,因为你并不是正常死亡,我想你也没有到过国王十字车站?”
    “没有,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只不过……”说到这里时他脸上显出了愧疚的神色,“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带你回去。虽然刚刚叉子那么说的,但是我不知道,或许他们有办法?我们死了之后应该是还可以看到他们活着的世界。”
    “可是你来了啊。”
    “嗯?”
    “你来了的话就没关系了,虽然有点遗憾在这不能看到哈利,也没法嘲笑詹姆的头型,但是我和你还在一起就没关系啊!而且要相信叉子他和莉莉总会有办法的,这之前你就继续给我讲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负责把之前失去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被西里斯一把搂过肩的莱姆斯恍惚了一下,然后他偏了偏头看着对方的笑颜,突然觉得就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没有误会,没有错过,没有使他们一直后悔不已的那仅仅一步的差距——
    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算死亡世界也可以去闯一闯。

END

去年写的本来应该参本结果今天知道窗了

现在看看写的也不是很满意但我也懒得改了←喂

好歹是粮啊!

欢迎勾搭我又重回hp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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